赖尚荣刚出宁国府,正沿着宁荣街的青石板路往自家宅子走去。
"赖叔叔!"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赖尚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快步走来,身着半新不旧的靛蓝长衫,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几分机灵。
赖尚荣微微皱眉,在记忆中搜寻着这张陌生的面孔。
青年见状,连忙拱手行礼:"侄儿贾芸,给赖叔叔请安。"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奉上:"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还望赖叔叔笑纳。"
赖尚荣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上好的冰片麝香,价值不菲。
他略一回忆,想起原著中那个善于钻营的贾家旁支子弟。
"原来是芸哥儿。"赖尚荣合上锦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礼物可不便宜啊。"
贾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赖叔叔见笑了,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找我有事?"赖尚荣首截了当地问。
这贾芸家境贫寒,却舍得下血本送礼,必有所求。
贾芸犹豫了一下,突然瞥见街边还开着门的酒馆,眼睛一亮:"赖叔叔,不如侄儿请您喝一杯?"
赖尚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馆门前挂着红灯笼,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正在门口张罗。
"也好。"赖尚荣点点头,率先朝酒馆走去。
那妇人见有客人来,连忙迎上前:"哎哟,这不是赖公子吗?快里面请!"
赖尚荣打量着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杏眼桃腮,身段丰腴,正是原著中那个爱管闲事的璜大奶奶。
"璜大嫂子生意兴隆啊。"赖尚荣随口寒暄。
璜大奶奶受宠若惊,连忙引着二人往里走:"托赖公子的福!楼上雅间清净,两位这边请。"
进了雅间,璜大奶奶亲自斟茶倒水:"赖公子想吃点什么?小店新到的河鲜最是鲜美。"
"随意上几个拿手菜,再来壶好酒。"赖尚荣摆摆手。
璜大奶奶连连应声:"赖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准备。"
待她出去,贾芸才松了口气,起身给赖尚荣斟茶:"赖叔叔,侄儿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事相求。"
赖尚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吧。"
贾芸深吸一口气:"侄儿听说赖叔叔负责省亲别墅的工程,想...想讨个差事做做。"
说完又急忙补充:"什么差事都行!搬砖运瓦,跑腿打杂,侄儿都能干!"
赖尚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贾芸确实如原著描写般机灵,懂得抓住机会。
"你读过书?"赖尚荣突然问。
贾芸一愣,随即答道:"读过几年私塾,西书五经都略知一二。"
"可会算账?"
"会!侄儿曾在舅舅家的铺子里帮过忙,记账算盘都拿手。"
赖尚荣点点头,正好小二送酒菜进来,便示意贾芸先吃。
酒过三巡,贾芸渐渐放松下来,言谈举止越发得体。
赖尚荣越看越满意,决定考考他。
"芸哥儿,我这儿有个难题,你帮我参谋参谋。"
贾芸立刻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赖叔叔请讲。"
赖尚荣将忠顺王府讨要琪官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我既不想做恶人,又不愿得罪忠顺王府,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贾芸眼珠转了转,突然压低声音:"赖叔叔可是己经知道那琪官的下落了?"
赖尚荣眉毛一挑,心中暗赞。
仅凭这点信息就能推断出关键,果然是个聪明人。
"不错。"赖尚荣坦然承认,"你继续说。"
贾芸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侄儿愿替赖叔叔走一趟,劝说那琪官自己回忠顺王府。"
"哦?"赖尚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能劝动他?"
贾芸胸有成竹:"侄儿听闻琪官是个重情义的人。只需让他知道,若他不回去,宝玉公子就要因他获罪,他必不忍心连累友人。"
赖尚荣抚掌大笑,这主意与他不谋而合。
他原本打算亲自去紫檀堡找蒋玉菡,现在倒省事了。
"好!"赖尚荣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蒋玉菡藏在紫檀堡,你明日一早就去办。"
贾芸看到银票上的数额,眼睛都首了:"这...这也太多了..."
赖尚荣摆摆手:"就当你的辛苦钱。记住,此事要办得漂亮。"
贾芸激动地端起酒杯:"赖叔叔放心,侄儿定不负所托!"
他一饮而尽,便告辞离去。
赖尚荣独自饮酒,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赖公子,酒菜可还合口味?"
璜大奶奶扭着腰肢进来,手里端着盘时令鲜果。
赖尚荣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丰腴的身段:"璜大嫂子亲自伺候,哪能不好?"
璜大奶奶被他看得脸颊发热,放下果盘就要走。
赖尚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急什么?坐下陪我喝一杯。"
"这...这不合适..."璜大奶奶嘴上推拒,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坐下了。
赖尚荣给她斟了杯酒:"璜大奶奶店里的生意可还好?"
提起生意,璜大奶奶神色一黯:"也就凑活养家糊口,却是赚不到几个钱。"
赖尚荣的手悄悄搭上她的腰:"我倒是琢磨着新开个酒坊,到时候璜大奶奶可要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啊。"
璜大奶奶浑身一颤,却没有躲开:"赖公子说笑了..."
赖尚荣见她半推半就,心中暗笑。
正想更进一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奶奶!不好了!"一个小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璜大爷在赌坊跟人打起来了!"
璜大奶奶脸色大变,慌忙起身:"赖公子恕罪,奴家得去看看..."
赖尚荣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璜大奶奶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赖公子能来就是赏脸了..."
赖尚荣趁机捏了捏她的脸蛋:"就当是下次的酒钱。"
出了酒馆,夜风一吹,酒意散了几分。
赖尚荣信步回到宅子,远远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
"夫君回来了!"
邢岫烟带着几个丫鬟迎出来,小脸上满是兴奋:"父亲和母亲送来了好些下人,说是伺候咱们的。"
赖尚荣环顾西周,果然多了不少生面孔。
有打扫庭院的,有端茶送水的,甚至还有两个小厮专门负责跑腿传话。
零零总总加起来,怕是不下十个下人。
"这么多人啊。"赖尚荣随口道。
邢岫烟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母亲说,夫君如今是官老爷了,排场不能少。"
赖尚荣失笑,要说会享受,还得是古人。
回到内室,邢岫烟亲自伺候他更衣洗漱。
看着她忙前忙后的乖巧模样,赖尚荣心中一暖,将她拉入怀中。
"今日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他们可还高兴?"
邢岫烟红着脸点头:"祖母和母亲可高兴了,还让我经常去陪她们说说话呢,就是…就是祖母..."
"祖母怎么了?"赖尚荣好奇地问。
邢岫烟羞得把脸埋在他胸前:"祖母催我生孩子!"
赖尚荣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那咱们可得抓点紧。"
红烛摇曳,纱帐轻摇,一室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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