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内一男一女面面相觑，都在努力消化刚才巨额消息量。
“也就是说我们都是柳姐你培养的预备成员，都有一些心理方面的小问题才会交给你培养？”张晓接收了好一会儿消息，才有些斟酌的问着。
“差不多吧，不过你的能力对组织来说更重要一些，所以你是从小就经过我的培养。”李柳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羡鱼，才继续说：“不过小鱼是近一年才转到我这里来的，一方面是考虑我心理教授的身份可以帮助小鱼走出童年创伤阴影，一方面是我正好是岭南这个区域的负责人，更方便领导和管理你们。”
“那羡鱼的能力和我有什么不同？听述言好像只能听懂蝴蝶说话？”张晓听完有些好奇，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另一个述言师的消息。
一旁的羡鱼看着张晓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等李柳说话自已率先解释起来，“不只是蝴蝶，我大概能懂得所有动物想表达出来的意思，并且也能大概的让它们理解我说的话。”
“因为这个述言是我很小的时候无意间碰到蝴蝶才发现，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对了张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心理问题到底是什么吗？”羡鱼说了一大长串，最后才想起来自已最关心的事情。
她根本不在意张晓的述言到底是怎样的能力，她只想知道张晓的病情严不严重，因为她自已也是病人，所以她懂得其中的痛苦。
羡鱼的目的实在是过于纯粹，她实在是太在意男孩的情绪了，她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一点她自已也知道。
“害，也没什么严重的，就是能弄清楚每个人心理情绪的好坏，偶尔接受别人一两个坏情绪有些不开心而已，其实我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张晓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这些年只有李柳和他自已知晓这一路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羡鱼看着张晓故作轻松的样子抿了抿嘴唇，这是她的小习惯，只有她觉得难过的时候才会展现的小习惯。
“怎么会无所谓呢？张晓我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有时候都会被陌生人所表现出来的恶意感到不舒服，更何况是你，还是孩子的你……”羡鱼轻轻的抱住了张晓，她好像懂得这些年来张晓所承受的压力。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拥有这一项能力，或许是初中也许会更早，但这一项能力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了，不是吗？你会知道同龄人所有的恶意，甚至是来自家庭方面的一些负面情绪，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下来的，但……一定很辛苦吧？”羡鱼温柔的说着，她把张晓当做是最后一根稻草，但她也希望张晓也可以把她当做最后一根稻草。
张晓在被羡鱼抱住的时候浑身就僵硬了起来，他有些贪婪的嗅着女孩散发出来的香味，这并不是出于某种，而是单纯的想得到某救赎。
羡鱼实在是太聪明了，她像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一样，能够清楚的看破张晓所有的伪装，她不止一次又一次的窥破了张晓伪装起来的孤独，有时候他甚至比张晓本人还要更了解张晓。
“好吧……其实偶尔会有一点点难过，但就一点点。”张晓像是终于被抓住的猎物，放弃了所有的挣扎，“让我难过的从来都不是陌生人的情绪，我还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所有的亲戚都来我家吃饭，他们都在庆祝着我又拿到了市里外语比赛一等奖。他们明明都是笑着在祝福我，可我总能察觉到他们心中的羡慕嫉妒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仇恨。”张晓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似乎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有的时候最亲近的人，才最容易让你受伤。张晓根本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他那个时候哪里懂得优秀的人必然会遭人嫉妒呢？他只是觉得每个人好像都戴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明明是夸奖的话但心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想法，哪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心思呢？
思来想去，索性也拿出假笑回应。
“没关系的，没关系，我全都可以理解。你知道吗？我懂你的每一份悲伤。如果想哭的话也可以哭啊，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伪装，我会永远支持着你。”羡鱼轻轻的拍打着张晓的后背，只有内心敏感的人才会懂得另一个内心敏感的人到底会有怎样的痛苦。
“不必啦，我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我再也不是十几来岁的我，以前已经在被子里偷偷哭够啦，现在我哪有那么容易哭出来啊。”张晓离开了羡鱼的怀抱，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嗯，张晓一直都很棒！他会一直是一个温暖的人，他一定会变成一个了不起的人，总有一天他会成为组织内其他人的榜样，他也可追上组织内先贤的脚步。你知道吗？你的能力从来都不是诅咒，它是善良者的天赋啊！”羡鱼眼睛亮了亮，她好像已经想到了未来张晓的模样，他一定会变成比现在还要更好更好的人吧？
张晓听完眼眶忍不住泛红，他能感受到羡鱼的内心毫不作伪。
他能感受到这都不是羡鱼对他的要求，并不是在渴求他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而是觉得他会成为。
她从来都不想施加压力给张晓，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别人的期许和渴望就像是彩色瓦楞纸里包裹着的毒药，看似十分美好，却能压得让人喘不了气。
“好了好了，你们差不多就够了，这里可是我的私人空间，今天好像都不到你们的心理辅导时间吧？请给我留下一点私人时间来研究学术好吗？”李柳见到差不多了赶紧打断，治疗也要分疗程不是？
两个人像是才想起来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听到这句话都吓了一跳。
“柳姐你就会干这种缺德事儿，总是喜欢在气氛正好时来插一嘴，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患者。”张晓不满的说着，眼神颇为幽怨。
“去去去，有课都回去上课，没课的去图书馆学习。”李柳丝毫不给情面，把两人推出了心理咨询室的大门。
“机会都给你们了啊。”李柳关上了门，心情显然不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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